中毒的师傅(下)
有霜花,只有温热的、活人的皮肤。 他嗤笑一声,甩开少年:“滚吧。” 可转身时,袖口却被拽住。阿棠仰着脸,月光在睫毛下投出小片阴影:“你手在流血。” 萧沉这才发现,自己掌心的旧伤又裂开了。血顺着掌纹淌下,蜿蜒如那夜白清晏心口的青蓝脉络。 烛火幽微,映出一张相似的脸。 萧沉捏着阿棠的下巴,指腹蹭过他眼角那颗浅褐色的泪痣。太像了——像到让他胸口发疼。只是白清晏的泪痣生在左眼尾,如一滴将落未落的墨;而阿棠的痣偏右些,颜色更淡,像被水洇开的茶渍。 “别动。”他哑声命令,拇指重重碾过那颗小痣,仿佛这样就能揉出血色,让这张脸更肖似记忆里的人。 1 阿棠吃痛,却未挣扎。他仰着脸,睫毛在烛光下簌簌颤动,投下的阴影恰如白清晏毒发时轻颤的羽睫。萧沉呼吸一滞,猛地将人拽近—— 太近了。近到能数清他眼里的血丝,近到能闻见他发间劣质头油的味道。 不是雪松香。不是药苦气。 萧沉骤然松开手,踉跄后退。酒坛被踢翻,浊酒泼湿了阿棠半幅衣摆,那孩子却忽然笑了:“爷在找谁?”他慢条斯理扯开衣带,露出大片雪白胸膛,“我不像么?”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,照得他肌肤莹润如瓷。锁骨凹陷处还凝着方才未擦净的血珠,红得惊心动魄——像极了白清晏咳在衣襟上的那抹艳色。